【究惑】忘
啾啾失忆梗
ooc预警
"我肯定在几百年前就说过爱你
只是你忘了
我也没记起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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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1
游惑接到电话的时候，人在基地门口刚下了车。仲夏的烈阳灼得地面一片滚烫，让人无端有些浮躁。他这次执行任务走了有小半个月，整个人现在都患有"秦究极度缺乏症"，一只手拿着手机，单手去解衬衫最上面的那颗扣子，抬脚往基地里面走。
电话那头是楚月对上午一起训练事故的汇报。
"封闭围场今天的轰炸训练出了差错，目前初步查明是由于用的火药配方比例不对，造成了大范围高强度的爆炸，造成多人受伤，其中一人重伤十六人轻伤……"
游惑解开扣子，内心依旧觉得烦躁，没有开口说话，等着楚月继续汇报。
楚月那边也静默了一瞬，然后才有些艰难地开口："重伤的……是秦究……"
游惑的脚步停下了。
02
意识到出问题的那一瞬间，秦究一手拽着一个学员往门口的方向扔，然后又往里面跑去，解救离轰炸口太近的学员，脚下精准地躲过炸药落下的地点。
虽然秦究平时对待学员们的态度总像是看着不孝儿的老父亲，但毕竟也是亲自带出来的兵，哪有不爱护的道理。
错了配比的火药就像是一个个来自天穹的陨石，带着灼热的温度直直地砸向地面，在围场的地面砸出了数个凹坑。被秦究嫌弃有棒槌那么木的学员在危险面前还是非常机灵的，飞快地跑出了封闭围场去找其他教官求助。
这么大的动静自然引起了外部的注意，医疗人员带着器具和药物迅速往围场这边靠，就看见一群被熏得昏头土脸的崽子，一个两个都黑得像煤球。大家都受了不同程度的烧伤，重一些的还有被热浪掀翻在地时撞伤了皮肉和骨头的，几个伤员没等包扎好就又要往围场里冲，被高齐拽住了破破烂烂的脖领子。
高齐本来就急得上火，差点把这几个捣乱的兔崽子当场暴揍一顿："干什么啊！赶不及去送死吗？！"
学员一脸英勇就义的表情："教官还在里面，我要去救他！"
高齐被气笑了，用手戳这几个学员的脑瓜："就你们？里面这位可用不得你们救！"
毕竟秦究可是在系统数以千计的危险情景下都能够闲庭散步的人，就今天这一个的小场面能绊住他的脚？
高齐冷哼一声——秦究要是能伤到一点皮，我就把头割下来。
五分钟后，高齐看着被用医用担架抬出来的半边身子都是血的秦究，眼前一黑。
恍惚间他仿佛看见修长白皙的手指伸到他面前，游惑浅色的眸子里满是冷漠："头拿来。"
高齐：……
天要亡我……
03
"有考生离轰炸点太近了，根本躲不开，秦究推开他，替他挡了那一下……"
楚月所描述的场景是她事后从围场监控里看见的。游惑光是听楚月的口头描述，都能够想象出当时紧急的事态，也能够想象到秦究到底是受了多重的伤，才会任由自己意识不清地被人抬出来。
光是想一想，就足以让游惑的心揪成一团。
手术室的门正好在此时打开，身着白大褂的医生走出来，就被坐在长椅上气势摄人的游惑吓了一跳。
高齐看到医生的反应，在心里点了点头。毕竟游惑现在的表情，就像是要把所有靠近他的人的头给拧下来，着实吓人。
"想问一下，秦究的家属是哪位？"医生战战兢兢。
游惑站起身。
"病人的情况主要是烧伤和炸伤造成的失血，后脑勺也有伤口，估计是摔倒在地的时候磕到的，不过创口不大。经过手术之后现在的情况已经稳定，所有的伤口也已经包扎好，可以转入普通病房了。"
游惑点点头，轻声道了一句"谢谢"。
高齐和楚月在他身后对视一眼，双双感慨老天有眼。
04
楚月觉得自己出现在这里就是个错误。
基地那边还要有人善后，高齐就先赶回去了。楚月想着要不先看一眼秦究在回去，便跟着游惑进了病房。
推开门，两人就看见了坐在病床上的秦究。
楚月：……
虽然她想过秦究很强，但也没想到他的恢复能力那么好，医生不是给他打了麻药吗？！这人居然现在就醒了？说好的重伤呢？
游惑没理会身后天人交战的楚月，快步走上前，站在病床边上，微微弯下身子检查秦究的身体。秦究上午半边身子都被炸伤了，现在伤处都被包上纱布，但仍露出一些伤得比较轻的地方，只能看见狰狞的伤口一路爬行进纱布里。但只是这一眼，就足以让游惑心痛。
他伸出手，想要去触碰秦究左脸上细小的擦痕，但又怕自己的抚摸会加剧他的疼痛，所以手指浮在离他的脸还有一指距离的时候就不再往前，只敢借助目光轻触爱人的伤疤。
"疼吗？"游惑的声音微哑。从得知秦究出事的那一刻起，他的心里就死死地绷着一根弦，暴虐的想法滋生，几乎想把周围的一切都毁灭，直到看见清醒的秦究，他才觉得自己重新活过。
病床上的人眨了眨眼，破天荒地点了头。游惑内心焦急万分，正要问他哪里疼，下一刻就被他的话泼了一盆冷水。
他听见秦究问他——
"你是谁？"
楚月从来没有这么想原地昏迷过。
05
秦究问出那句话后，游惑就没有再说话了。
他直接转身出了病房门。
楚月怕他直接不声不响地把医院被炸了，赶紧跟上他的脚步。
"创伤性的失忆是比较常见的一种情况，病人的头部受到撞击，颅中产生的血块压迫到了神经，这是导致失忆最主要的因素，但具体对病人的记忆影响到什么程度，还是要等检查结果和心理医生问询之后的结果出来之后再下定论。"
"他为什么会提前醒来？"
"我们在手术过程中发现麻醉剂的作用对病人微乎其微，所以实际上……手术的后半段是在病人意识清醒的情况下完成的……"
楚月听着医生的解释，小心翼翼地去看游惑的脸色。
很好，游教官看起来不仅想炸医院，还要把基地给一起炸了。
06
秦究百无聊赖地坐在病床上，身上的伤口传来尖锐的疼痛，一直钻进骨缝中，像是附骨之疽一般难以拔除。他闭上双眼，将头靠在床头，缓解因为剧烈疼痛带来的头晕。
他恢复意识的时候，发觉自己躺在手术台上，陌生的房间陌生的人，那一瞬间他几乎以为自己要被当成实验体解剖了。
医生们看到他醒来也是吓了一跳，又给他注射了一针麻醉剂，然而过了五分钟，手术台上的人依旧跟他们大眼瞪小眼。
医生：……
护士：……
秦究艰难地抬起右手，指了指自己血肉模糊的左半边身体："要不……先帮我包好呗？"
医生这辈子没做过这么惊悚的手术。
过大的伤口必须缝合起来，针尖刺入皮肉的瞬间，床上的人瞬间绷紧了身体，但又在下一秒钟重新放松。秦究闭上双眼，不断通过深呼吸来调整自己的状态，但额头上冒出的青筋能够彰显在他平静的反应下经受着怎样的疼痛。
等到缝合完成之后，秦究的额头上全是冷汗，瘫在手术台上喘着粗气，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了。他扭过脸，看着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体："打个商量，帮我包得严实一点。"
不然我怕有人看见了会难过。
秦究愣了一下。
有人……是谁会难过？
开门声传来，秦究睁开眼睛，望着病房门口的方向。
游惑走了进来。
秦究的心跳漏了一拍，就算毫无记忆，他也在此刻无比确定。
眼前的人，在难过。
07
"你叫什么？"秦究看着坐在自己病床边上的人，有些好奇。
游惑被噎了一下，但看着笑眯眯的秦究，难得收了他那能冻死人的语气，柔和了声音回答："……游惑。"
"游惑？"秦究眨了眨眼，脑海中飞速地闪过了一些片段，但因为速度过快，没能够捕捉到一点线索，"我之前是这么叫你吗？"
"……"游惑想要否认，但又怕现在毫无记忆的秦究问他平时怎么称呼自己。
"大考官"之类的称呼一听就让人摸不着头脑，"亲爱的"又太过亲昵，不知道现在失忆的秦究能不能接受。
所幸秦究也不是真的想要知道答案，他打了个哈欠，却抻到了后脑勺的伤口，疼得龇牙咧嘴。
游惑哭笑不得，见他像是有些困了，就想要扶着他躺下。秦究不愿意动弹："睡不着……"
他没有说谎，身上的伤口疼得他就算闭了眼也不得安宁，根本睡不着。
游惑沉默了一会儿，强硬地将他放倒在床上，然后握住他没有受伤的那只手在他面前晃了晃："睡吧，我陪着你。"
秦究震惊地瞪大双眼，这个人怎么对病号这么理直气壮？！
睡着的前一刻，秦究的手指也渐渐收紧，似乎是想让这个人一直陪在自己身边。
08
在医院里养伤的日子总是无比的无聊。期间闻远也来了几次，见秦究没心没肺地坐在病床上玩手机也不搭理人就觉得心里堵得慌，恨不得把这人手里的手机抢过来扔到地上，然后摇着秦究的肩膀对他大喊："老大你看看我努力想想我是谁啊啊啊！"
然而坐在不远处小沙发上的游惑用气场无声地告诉他——
"你不配。"
闻远泄气，陪着秦究坐了一会儿就撤了。秦究从手机里抬头，就见游惑正盯着自己看。
恍然间他有一种错觉，他与面前的人也曾这样对望过，隔着枪炮，隔着硝烟，隔着错过的时光。
他曾许诺过，不再食言了。
"大考官……"秦究突然开口。听到熟悉称呼的游惑猛然一惊，难得有些慌乱地从沙发上弹起来，快步走到病床边上，急切地拉住秦究的手。
"你叫我什么？"
秦究看着他，没有说话。
游惑握着他手微微发抖。他现在甚至怀疑刚刚那一瞬间只是自己的幻觉。
"大考官，"秦究终是没让他陷入自我怀疑，"对不起……"
对不起，我让你难过了。
游惑咬牙切齿，想要刺他一句"你也知道啊"，但喉间的哽咽却挡住了他的所有话语。
"我想，吻你。"
秦究的话音刚落，游惑就狠狠咬上了他的嘴唇。
带着要将他吞吃入腹的慌张。
09
秦究出院时，游惑早早地开车来接他。
身体渐渐恢复的001又恢复了本性，一张嘴气死人不偿命也撩死人不偿命，游惑甚至都有些怀念起一开始刚失忆时那个乖巧无害的秦究了。
秦究坐在副驾驶，任由游惑帮自己系好了安全带再关上门，然后才走到驾驶座那边上了车。他侧着脸看认真开车的游惑，直到游惑实在忍受不了这灼热的视线，淡淡地瞥了一眼秦究。
那个眼神里明晃晃写着三个大字——
"看个屁？"
秦究闷闷地笑了，靠在椅背上无比放松："只是看大考官这个样子太贤妻良母了。"
游惑：……
游惑沉默了片刻，尊口一开蹦出一个字："滚。"
秦究笑得更欢快了。
秦究还是病人，游惑自然不同意他现在上岗，就先把他安置在了家里。
秦究一瘸一拐地走进两人的房间，边走边打量，熟悉感仿佛温水一般包围着他的全身，不让他感到不自在的同时还浅浅地拨着他的心弦。
"我先去洗个澡。"游惑拿了换洗的衣服就进了浴室。
床头放着一个相框，秦究把自己挪到床上，伸手去拿相框。
照片是游惑的单人照。抓拍的瞬间游惑微微侧过头，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，中和掉了他平时随身携带的冷漠，显得他整个人温柔了不少。
相框很新，明显是被人精心呵护着。
秦究心念一动，转过头看游惑刚刚摘下来放在书桌上的项链。
游惑的项链总是藏在衣领之下，几乎没有在人前拿出来过。秦究蹦过去，拿起项链看。
项链的形状很简单，是大写的字母"G"。
仿佛有人在他耳边喊他——
"Gi。"
10
游惑从浴室出来的时候，就听见秦究喊他。
"大考官，我觉得……"秦究一脸神神秘秘，"我肯定在几百年前就说过爱你……"
话还没说完，他像是被自己的幼稚的表白逗乐了，抿着唇闷闷地笑，一双眼睛弯成月牙。现在屋内没有开顶灯，只有书桌上放着的台灯亮着，浅浅的暖黄洒在秦究身上，为他的侧脸镀上一层金黄色的光，在他的眸中折射出细细碎碎的星星，像是夏季晴天的夜空。
游惑莫名觉得有些口干舌燥。
他往前走了两步，秦究坐在床上仰起脸看他，正好能够看见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和小小的耳钉。
考官A弯下腰，吻上了秦究的唇。
"你说过的，只是你忘了。"
"我替你记着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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